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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伴故事

同伴•情感:云之上

发布单位:文/向墅平 发布时间:2023-09-20

“呵——”当我从飞机舷窗口,望出去,望见我们乘坐的飞机,正像一只大雁般,轻轻飞翔于一大片白晶晶的云朵之上,情不自禁,在心底发出一声欢呼。

这是我有生以来,第一次,借助人类飞行器,飞到了云之上。曾令一直只在地上生活的我仰望的云,那样高高在上的云,那样骄傲的云,此时此刻,竟与我如此接近。它们以如此谦卑的姿态,亲近着我;让我如此近距离地,欣赏着它们。

心底有种无法言说的美妙与优越感……

当我有了云之上的初体验后,我就油然冒出一个念头:总有一日,我要让父亲体验一次!

父亲,一个普通农民,多少年,与土地相依为命,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脸朝黄土背朝天。以那样卑微的姿态,像一只渺小的蚂蚁,辛苦匍行于苍茫大地上。生活之重,压着他难以脱身。

其实,父亲有过逃离土地的机会。小学毕业那年。父亲原本可以优异的成绩继续升入县中念书,可奶奶不幸病逝,在那个靠工分养活家人的年代,爷爷狠心中断了父亲的学业。父亲只得回家种地,从此走上一条漫漫农耕路。我想,或许父亲也曾在劳作的间隙,偶然抬头望一眼天上的云,羡慕云的轻盈与自在逍遥。

“云之上”,曾是漫漫时间里,地上生活人类虚构出的神话意境,或苦苦追求的梦想之所。20世纪初,莱特兄弟造出了第一架飞机,让人类意念中的“云之上”变为现实。随着社会科技的不断进步和物质条件的不断改善,越来越多的人成功抵达“云之上”。不过,因航空相较于陆地交通方式而独具优势,交通费也相对昂贵,让经济收入较差的群体可望而不可即;父亲也是其中一个。我也是30来岁左右,因单位派差得以实现“云之上”的梦想。

“爸,哪天,我要带您乘坐一次飞机——”某日,我对父亲许下承诺。父亲眼里放出光芒,仿佛在那一刻,迸发出压在心底多年的对云之上的渴望。我自小身体虚弱多病,父亲对我倍加爱护,并为我拟定未来人生出路——好好念书,脱离农村。我的成长,离不开父亲多年的用心付出。我如此承诺,一为感恩,二为尽孝——只是,因种种原因,迟迟未能兑现。

五年前,母亲病逝。父亲终于离开禁锢了他数十年的土地,被安置进城,随我们一起生活。那时,父亲已年过古稀。父亲的幸福,姗姗来迟。

进城之初,父亲不大适应城市生活。我就抽出时间,带父亲逛街,逛公园,熟悉环境,慢看繁华。我还利用节假日,带上父亲,乘坐汽车、火车和轮船,去外面旅游。大千世界,向父亲敞开了胸怀。“爸,哪天,我带您乘坐飞机到更远处走走吧——”那天,我又一次对父亲这样说了句。父亲只是淡淡一笑:“不必啦,爸已跟你走了那么多地方。再说,爸岁数大了,不想再去远处折腾啰……”

适应城市生活之后,父亲每日过得算是充实而快乐。没有了农耕生活里的繁重农活,只管放开身心,和一群老年朋友聊天、打牌、下棋、跳广场舞......卸下了土地的重量,父亲笑容明媚,舞态那般轻盈,日子也仿如高天上飘浮的云朵,自在逍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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